孟叶一怔,随即想起西且弥的往事:“你是说在西且弥杀了他三次?”
“不。”
谢晗冷笑一声,目光投向远方,“是在北戎南部落。”
回忆如潮水般涌来:“戏台上的锣鼓声震天响,《昏庸大官》演到了高!
超。
谢晗一袭红衣,水袖翻飞,在台上转了个圈,引得满堂喝彩。
他今日特意扮作女装,柳叶眉,樱桃口,眼波流转间尽是风情。
台下座无虚席,却唯独不见那个人的身影。
“大人,该下场了。”
班主在台侧小声提醒。
谢晗微微颔首,做出一副被大官强抢后悲愤欲绝的模样,踉跄着退入后台。
一离开观众视线,他脸上的悲戚立刻消失无踪,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失望。
“他没来。”
谢晗喃喃自语,绣帕被扔在桌面。
化妆间里,谢晗对着铜镜慢慢卸去妆容。
胭脂一点点被擦去,露出他原本清俊的轮廓。
他盯着镜中的自己,恍惚间想起那年冬天,李松坐在他身边,温热的手掌覆在他手背上,笑着说这出戏里的民女扮相真适合他。
“砰”
的一声,门被推开。
谢晗猛地回头,铜镜中映出一个高大的身影,李松倚在门框上,嘴角挂着熟悉的痞笑。
“谢大人这扮相,比当年西且弥的戏子还要美上三分。”
李松缓步走近,靴子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谢晗的指尖微微发抖,他强自镇定地放下手中的帕子:“李大人终于舍得现身了?”
李松已经走到他身后,双手撑在梳妆台两侧,将谢晗困在自己与镜子之间。
他俯下身,灼热的呼吸喷在谢晗耳畔:“谢大人如此盛情邀请,我怎敢不来?只是没想到,堂堂锦衣卫指挥使,竟亲自登台演这出戏。”
谢晗从镜中与李松对视,强迫自己不要移开视线:“既然要’认错‘,总得选个有诚意的地方。”
“认错?”
李松低笑一声,手指抚上谢晗还未完全卸去的妆容,“谢大人是指三年前在船上杀我未遂,还是指一年前诬陷我不挑食、对罗拉……”
谢晗猛地转身,挣脱李松的桎梏:“李松!
你别太得意!
你以为在戏院外的高彦能保你平安?”
李松不慌不忙地直起身,从怀中掏出一块染血的令牌丢在梳妆台上:“怎么不能?戏院内埋伏了三十名李柘的亲卫吧?他们早被我的黑甲军解决了。”
谢晗盯着那块令牌,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诡异的笑:“不是他们。”
话音未落,门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,十几个身着北戎服饰的武士持刀而入,为首的正是北戎南部落首领赛罕。